若法性不宽、波澜不阔,佛法知见不亡,生死命根不断,则不敢如此四楞着地入泥、入水为人,盖众生根器不同故,从上诸祖,各立门户施设,备众生机,随机摄化。
弘忍为一代禅学宗师,难道只会以顿禅接人才算高手,而且如果只知道以《金刚经》接人,无论是谁来了,无论人家来做什么,全都劝人念《金刚经》,岂不好笑?《六祖坛经》有从黄梅来的客人说,“忍大师”劝人念《金刚经》,并不代表说“忍大师”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劝念《金刚经》。故此一点亦不足证明《最上乘论》非弘忍所著。
其三云,见到真心前“了见此心识流动,犹如水流、阳焰,晔晔不住”一节,忽滑氏认为“宛然教家之婆说,非禅将直指之狮子吼”。但忽滑氏此处失却一只眼矣,不知道此一节论述非有几十年专精禅修经验且已经悟道者不能如此亲切说出而与经论若合符契。且“以心传心”的禅法传授,五祖时“人未之信”,当时仅传一人,非是六祖之后的公然传法,又怎么可能作狮子吼呢?故此一点亦不足证明《最上乘论》非弘忍所著。
其四、其五云,文本中“有弟子上来集此论者,直以信心依文取义”云云,又有“若我诳汝,当来坠十八地狱”云云,关于前者,忽滑氏评论云,“此学道未熟之言,无权威,无力量,弘忍一代之宗匠,岂如是耶?”关于后者,忽滑氏评论云,“开口见胆,作者卑陋之见地,于此可见。”但此是文本一些小的瑕疵,如按杨曾文、洪修平诸先生的观点,可能是弘忍听法弟子将其所传禅法集录而成《最上乘论》 ,其中间或混杂有弟子的议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此断定此文本非弘忍所著,不亦过于武断乎?
故忽滑氏论证《最上乘论》非弘忍著作的五条论证是不能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