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肇(384~414)
僧肇是鸠摩罗什最初的弟子,在罗什门下十余年,被称为什门“四圣”或“十哲”之一,人称“法中龙象”,又称“解空第一”。
僧肇(384—414),东晋时期著名高僧,鸠摩罗什门下弟子,位列四圣,称为“解空第一”。僧肇少年出家,天资过人,又遇名师,被称赞为“法中龙象”。可惜英年早逝,但他留下几篇名论,合称《肇论》,对中国佛教史与文化史有极为深远的影响。
僧肇,是东晋时代著名的佛教学者,京兆(今陕西长安市)人。少年以佣书为业,遂得历观经籍,亦爱好老庄。他以为《道德经》于玄远之道还未尽善,后来看到旧译《维摩经》,披寻玩味,始知所归,因而出家,不久即以“善解方等、兼通三藏”知名。
鸠摩罗什于晋隆安二年(398)到姑臧(今甘肃武威县),他远道往从学,为罗什最初的弟子,被称为“法中龙象”。罗什于秦弘始三年(401)至长安,肇随行。既而秦主姚兴请罗什入西明阁及逍遥园翻译佛典,他和僧睿等相助详定,列席译场,谘禀罗什,所悟更多。弘始六年(404)《大品般若经》译出后,他著《般若无知论》,凡二千余言。罗什大加赞赏,说:“吾解不谢子,辞当相挹。”其时他大约才二十三岁。罗什又译出《百论》,他又作了一篇序文,阐明一论的要旨。
弘始八年(406),《维摩经》译出后,他又条记罗什的口义作为经的注解,并作序(此序已佚,现存《经注》,系糅合罗什、僧肇、道生、僧睿、道融各家的注解而成)。约在弘始十年(408)夏末,道生从关中回庐山,以《般若无知论》示隐士刘遗民,遗民赞叹说:“不意方袍复有平叔。”因以呈慧远,远也以为“未尝有”,于是一同披寻玩味。第二年(409),刘遗民致书与他通好,并谘问关于“般若无知”的疑义。又一年,他复书,告以关于佛法盛况,并附赠所作《维摩经注》一本;次述《般若无知论》的旨趣以答。他后来又著《不真空论》《物不迁论》等。
弘始十五年(413),佛陀耶舍译出《长阿含经》,他也列席译场,并作序。他在罗什门下十余年,被称为什门“四圣”或“十哲”之一,又称为“解空第一”。
罗什卒后,他“追悼永往,翘思弥厉”;更博采众经,著《涅槃无名论》,往复论辩,有九折十演。论成,表上秦王姚兴,姚兴备加赞许,即令缮写,分发子侄。
弘始十六年(414)去世,年仅三十一岁。
僧肇重要的著述,即是上述《物不迁》《不真空》《般若无知》《涅槃无名》四论,此外还有《宗本义》,始见于陈小招提寺慧达的《肇论序》所述。四论合而为一称为《肇论》,或即在此时。
关于《肇论》的注疏,现存的有:晋惠达的《肇论疏》三卷(现阙下卷),唐元康的《肇论疏》三卷,宋净源的《肇论中吴集解》三卷又《肇论集解令模钞》二卷,宋遵式的《注肇论疏》三卷,宋悟初道全集其师《梦广和尚书释肇论》一卷,元文才的《肇论新疏》《肇论新疏游刃》各三卷,明德清的《肇论略疏》六卷等,另外还有明道衡的《物不迁论辨解》一卷。又,宋陆澄《法论目录》(《出三藏记集》卷十二所载)及隋法经《众经目录》(卷六)著录有僧肇的《丈六即真论》一卷,已佚。又,现存《宝藏论》一卷,题作僧肇注,但文义舛杂,不似出其手笔。
僧肇虽生于玄学盛行之后,早年又曾受老庄的影响,但他的学问实得之于鸠摩罗什,以《维摩》、《般若》、三论为宗。
他以缘生无性(实相)立处皆真为中心思想以谈体用动静有无等问题,颇为学术界所称赏。关于体用问题,当时学者有两种不同的主张:王弼注《老子》,法汰、道安等谈般若(本无论),都贵无贱有;向秀、郭象释《庄子》,支道林谈《般若》(即色义),又崇有贱无,都不免偏执。僧肇破斥这些偏执,主张体用一如、非无非有、即静即动之说,对于《般若》、三论的中道思想可说大大地发展了一步。
在他现有的几种论文中,《宗本义》从缘生无性谈实相,《不真空论》从立处皆真谈本体,《物不迁论》依即动即静谈体用一如,《般若无知论》谈体用的关系,都是有所发挥而互相联系之作。
首先《宗本义》中说:“本无”、“实相”、“法性”、“性空”、“缘会”等的涵义是一样的。宇宙万法都由因缘会合而生,未生就无有。又因缘离散,万法就坏灭,可知并非真实有。以此推度,万法虽现有而性常自空,所以称为“性空”,性常自空即为“法性”,法性真实如是即为“实相”,称为“本无”。“本无”是派生实相,超一切名言分别,故不能说它是有,也不能说它是无。
其次,《不真空论》中以《放光般若经》所说“诸法假号不真”作依据,立“不真空”义。当时的佛教学者,对于般若性空的解释各出异义,纷纭不一。僧肇在这篇论文中归纳作“心无”、“即色”、“本无”三家,并且随加破斥,然后陈述他自己的不真空义。他以宇宙万法都属虚假,依因缘生即是不真,也即是空;既不是真生,即非是有。但万事万象都已经呈现,也不能说是无。非有非无,所以称为不真空。但森然万象虽非真实,而由真体起用,即用即体,所以说“立处即真也”。
《物不迁论》中更从即动即静来论证体用一如的道理,论文首先引用《放光般若经》所说“法无去来无动转者”而解释说并非舍动而另求静,而是求静于动,虽静而不离动。由动静的未始不同,而知宇宙万法的不迁徙变易。又说:一般人所谓动,是因为从前的事物已经迁徙而去而不静止,所以说动而非静。但从前的事物即停在从前,并不来到现在,所以论中说静而非动。如此今昔的事物不相往来,“若动而静,似去而留”,“言常而不住,称去而不迁”;从而“如来功流万世而常存、道通百劫而弥固。”意思就是说法身本体无去无来,所以常恒不变。盖绝对的本体不可与相对的动静等现象截然划分,即动即静,也正是在辨明即体即用的道理。
最后《般若无知论》中,依《放光般若经》所说“般若无所知无所见”,而说有所知就有所不知,因为圣心无知,所以无所不知,不知之知才叫作一切知,所以圣人虚其心而实实照,“虚不失照,照不失虚”,“用即寂,寂即用”;这也是说明体用一
如、动静相即,与缘生实相、立处皆真的理论一贯,而贯串了他的般若、三论空的中道思想。
后世的三论宗人很推尊僧肇,常常把他和鸠摩罗什并称,有“什肇山门”之语,以他的学说为三论宗的正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