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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禅师谈月身菩萨慈航禅师传奇(连载二)

本性禅师 2020-06-01 14:17:45

《红豆》结缘


台湾师范学院的教学楼里,下课的铃声清脆地响起,宁静的校园立马就热闹起来了。


教室内,一位女教授放下了讲义,面对大家端庄地说了声:“诸位再见!”当她收拾好讲义,端起茶杯,正准备离开讲台时,却又有一群好学的学生围了上来。


一位女学生首先开了口,她的脸上洋溢着崇拜之情:“老师,我是来旁听您的'新文艺习作'课程,感觉真的很不错!”


原来,刚才她和一些同学都是站在教室边上旁听的。


窗外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使得谈话声似有似无,但他们依然热情地围绕着这位衣着素朴的女教授,不忍离去。


这位女教授就是谢冰莹,任教于台湾师范学院,主讲新文艺课程。


谢冰莹居士在台湾留影

 

因为遭受日本殖民统治达五十年,很多台湾人除了日语和闽南语之外,基本不会听普通话,而一班学院人士对于白话文文学又抱着轻蔑和嘲讽的态度,他们对谢冰莹在大学里开设的“新文艺习作”课程进行公开的责难,说:“白话文还用得教?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你的''我的''的''了''呢','大狗叫''小狗跳'还不知道写?”不过,谢冰莹不为这些人所干扰,她的新文艺课程受到了学生们的热烈欢迎,当时不但她所教授的班级全选修了该课程,很多其它班级的学生也前来旁听。


围着谢冰莹的还有一位衣装外貌明显与众不同的人物,他就是出家人性如法师。


“和尚也来学写小说吗?太奇怪了!”有人这么问。


谢冰莹回答说:“为什么他不能学着写小说呢?多少佛经上的材料,可以改写为故事、小说、戏剧的。据我所知,所有宗教里面,佛经是最深奥的哲学,有人穷毕生之力去研究它,也不能有多少成绩。”


听到谢教授如此地赞扬佛教,性如法师真是高兴极了!待大家离去之后,性如法师特意请求与谢冰莹同行,他还有很多话要和谢教授交流。


他说:“谢老师,汐止的弥勒内院,有一位高僧慈航禅师,您见过吗?”


“没有,只是在报上看见过他的名字,想必你一定认识他。”


“我是他的学生。他老人家是一个道德高尚、学问渊博、待人和蔼、诚恳的大好人,您不可不认识。


实际上,这位性如法师是大陆来台的学僧。


1949 年,很多佛学院的办学受到影响,部分学僧彷徨无措,不知何去何从,加之囊中羞涩,个个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性如所就读的佛学院收到了台湾慈航禅师寄来的挂号信,信中说:“诸位同学们的来信,我都收到了,只可惜远隔重洋,我不能把你们每一位同学都接到台湾来,现在我希望各同学自己设法来,一切住处饮食,我都可以保障。”


学僧们收到慈航禅师的信件都兴奋不已。


性如历尽艰辛来到了台湾,在戒兄的指引下见到了慈航禅师,并留在弥勒内院跟随法师修学。1952 年秋天他就开始来师范学院听谢冰莹的课程,整整一年,风雨无阻。


“我想一定会有缘认识他的。可是我太忙,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抽出工夫来。”谢冰莹心里有一些拒绝的意思,但性如法师依旧热心地邀请,他说:“从台北东站,搭往基隆的车,到汐止站下来,只要二十多分钟,再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最好上午十点左右去,在山上吃了午饭就回来,只要耽误半天就可以了。”


“好,下次去时,我通知你,请你做向导。”


“还有”,性如法师接着说,“弥勒内院的下面,有一个静修院,那是比丘尼修行的地方,环境幽静极了,真是个写文章的好地方,您在寒假、暑假中间,可以住到那里去写作,包您会满意的。静修院的当家师达心法师和一位吕太太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您如果去住,只要吕太太介绍一下就可以了。”


“有什么手续吗?”


“没有什么手续,不过要在那里和她们一块儿吃素,您住多少天,随您的意,走的时候,给一点香火钱就可以了。”


这次与性如法师的交谈,使得谢冰莹心中牢牢记住了两件大事:第一是要拜访慈航禅师,第二是要去静修院写文章!


也正是有了性如法师的因缘,谢冰莹才与佛教有了较多的接触,但此时的她,确实是一位佛教的门外汉,对于佛教经典一知半解,于佛教可谓是敬仰有余而亲近不足。


一直到了1953 年,因为受到小说家傅红蓼的请求在其创办的中学生刊物《读书》半月刊上连载长篇小说,她开始进行长篇小说《红豆》的写作。


《红豆》的写作是有感于当时台湾特殊的社会环境,她希望通过小说强调恋爱是神圣的,绝对没有阶级、贫富的限制;同时要使本省人和外省人的感情融洽,打成一片。但这部小说的写作可谓历经波折,谢冰莹这位大才女也遭遇了文思枯竭、一个字也写不出的窘境。


因为文章写不出,傅先生又频频来信催促,谢冰莹着急地在房子里打转,自言自语地说道:“有鬼!这一定有鬼!为什么写不下去呢?是孩子们太吵吗?他们都上课去了,为什么不能写呢?过去许多文章,不也是在这种环境里写成的吗?”


忽然,她得到一个启示:要向观世音菩萨求救了。


慢慢地,她安定下自己的身心,两手合十,闭上眼睛,喃喃地祈求:“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呵!妈妈说您是万能的、有求必应的,请您赐给我灵感,赐给我智慧,让我把《红豆》写完吧,我会永远感激您,信仰您!”


谢冰莹居士父母

 

谢冰莹的母亲刘喜贵,是一位坚强、勤劳而乐于助人的女人,也是一位典型的传统礼教教育出的妇人。她出生于湖南安化县罗家湾,早年就承担起家庭的重任,读过《女儿经》《烈女传》等女学读物,能略微识字。据说因为慷慨好施,且喜欢打抱不平,她在村中深受信任,有着很好声誉与威望。大概是因为母亲在遭遇艰难之时时常念诵“观世音菩萨”名号,给幼小的谢冰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在遭遇困难之际也自然想起这种方法。


祈求完毕,一个念头掠过她的脑海:到静修院去写,一定能够一气呵成。于是立刻整理简单行装去中山北路找吕太太,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到了吕太太家,只有一位小姑娘接待。吕太太已经外出去基隆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见到吕太太的书房里供着观世音菩萨像, 谢冰莹的双腿很自然地下跪, 然后竟不顾自己是在别人的家中, 从小箱子里取出稿纸, 在客厅里俯身就着矮桌上写书了。说也奇怪, 这一写就是两千多字, 文思如潮涌源源而来……


门铃响了,进来的是性如法师。小姑娘已告知他谢冰莹到访因此特意赶来了。


性如法师进来不久,吕太太也回来了,她一见陌生的谢冰莹大为惊讶:“这么晚了,您来有什么贵事吗?”


“请您陪我去静修院。”


“太晚了,她们恐怕早睡了。”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叫开门。”


“为什么非在今晚去不可?”


于是谢冰莹把在家写不出文章、许了愿之后就写出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并说已下了决心,今晚非去不可。


“这么晚了,又是下雨,那条小路,恐怕不好走。”吕太太面有难色地说。


“不要说下雨,即使下雪、下刀,我也要去!”


吕太太听到这里,便不再阻止,马上动身。


性如法师自告奋勇地送她们到静修院的门口,就独自一人上山了。


说也奇怪,原本“江郎才尽”的谢冰莹一到静修禅院就变得文思泉涌,很快就完成了《红豆》的创作,她不由得对菩萨的感应充满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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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本性禅师,福州开元寺方丈、泰宁庆云寺住持)


编辑:妙祺 责任编辑:李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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