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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禅师谈月身菩萨慈航禅师传奇(连载七)

本性禅师 2020-06-08 10:08:23

黄衣僧


谢冰莹梦里穿黄色袈裟的老僧确非慈航禅师莫属!


“黄色袈裟”正是慈航禅师一生最具代表性的写真:他是以夜梦黄衣入胎而降生的,日常生活中他也是以南传黄色袈裟披身而引人瞩目,甚至为了这身黄色僧装他与恩师太虚大师有过激烈的争议。


南传佛教着装的慈航禅师画像


慈航禅师的俗名是艾继荣,光绪二十一年乙末年(1895)八月初七日出生于建宁县溪口镇艾阳村,属客家子弟。


建宁县位于福建省西北部,位于武夷山脉中段,高山环抱,溪流交错,气候暖湿,适宜耕作。现属福建省三明市管辖。


父亲艾炳元给婴儿取名为“继荣”,别名“彦才”,期望这个婴儿长大成才,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建宁艾氏奉艾淑南为始祖。据建宁《艾氏族谱》载:南宋末年,元兵侵犯凉州,艾姓兄弟自甘肃天水逃难至建宁西图际定居,后西图际改称艾阳村。慈航禅师的俗家世代以来都是以耕读传家。他的父亲艾炳元是清末国子监生,为人正直、谦和,在私塾中教学为业;母亲谢氏系出当地名门。


据说,母亲谢氏临产七天,梦见黄衣人进入房间,才生下一个儿子,此子就是后来的慈航禅师。


所谓的“黄衣”指的就是出家人,因为出家人的日常衣服颜色虽然没有定制,以褐、黄、黑、灰四色为多,但一般以黄色为常服。


民国二十四年(1935),慈航禅师离开弘化多年的缅甸仰光,回国途经厦门,遂探访母校南普陀寺的闽南佛学院。


他应邀在母校发表了演讲,他说:

诸位法师!诸位亲爱的同学! 刚才承寄法师的过分夸奖与赞美,实在使我感觉得非常惭愧。法师嘱咐我,要我将所到过的几个地方的佛教情形,来同各位作一个详细的报告,这更使我不知从何说起。记得慈航在七八年以前,在这里读书,那时是太虚大师在这里做住持。后来因为特别缘故,就离此去南洋、缅甸、印度了。


现在放开我们的眼光,去向全中国几个名山观察一下,那个山头不是我们和尚住的?所以我由此推想到一个佛教徒,不在社会上去作弘法度人利国的工作,积年累月地和世人隔绝在深山里面,把那最高深、最完整圆满、最伟大的佛教教理与社会人民脱节,实在是太可惜了!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教徒,如果能够把他所信仰的教理,一一播送到世俗苦恼的入世间去,并且能使每个国民都做到信受奉行,那么,这个宗教自然就会飞黄腾达,普遍到全世界了。倘若一个教徒采取那离群索居的主义,长期和世人隔居在那深山里的话,那么这个宗教不但不能盛行在这个人世间,而且还要遭遇灭亡的危险! 假使侥幸存在,也不过是跟着它的几个教徒埋没在深山里而已,这是我们应当时刻觉悟和警惕的事啊。


诸位同学!时间只限我讲三十分钟,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我就把上面听说的总结一下:就是希望佛教徒从今以后,不再寄在山上,而要寄在民间;不再寄在丛林,而要寄在苦恼的人世间!不要把佛学紧紧地关锁在经柜之中,而要把佛学寄在五浊极炽的社会里;还要希望中国人乃至全世界的人,都要普遍信仰三宝。这样才把高深难探的佛法,自然而然地趣向到民间去了。佛教到了民间,为人民所信仰,那才能说佛教是救人救世。


除了演讲,他的着装尤其引人注目。


这次厦门之行,慈航禅师遇到了瑞今法师。


瑞今法师于第一届闽南佛学院将结业之际前往漳州南山学校办学,时常来厦门闽南佛学院,二人当时已相识了。


此次瑞今法师正好在厦门,因听路人说及有光头赤足披印度式的黄衣和尚领着信徒十余人从街上过,随即跟踪追赶,要探看究竟是何人。


及至赶到,发现是慈航禅师,二人故友重逢,不禁感慨万千。


在瑞今长老印象中,慈航禅师的体格已经从之前的瘦小变为圆壮,简直判若两人了。


1946 年夏,在镇江焦山定慧寺开办“中国佛教会会务人员训练班”,由太虚大师门下的芝峰法师任主任。


当时在《海潮音》第二十七卷第四期中有东初法师发表一篇关于改革僧装的文章,引起巨大的反响,佛教界关于僧装改革的讨论愈演愈烈。


在一次会议席上,正当大家为僧装改革热议之际,有人宣读了太虚大师致芝峰法师的信,说:


芝峰法师:

兹有一套新式的僧服,送你穿之,以作受训员僧服模范,令各自成一套,为受训纪念。此衣之式略同东初所议职僧服,废德僧服学僧服,海青则专作在家居士的礼佛服,观缅锡等在家,只穿鲜长俗服,无袈裟式缦衣,穿五衣尤不合,海青原中华古服,与僧裙合作居士服为最宜。


因为太虚大师的推荐,由此,训练班及静安寺上海佛学院、玉佛寺、江苏省佛教会等都积极响应。


是时,慈航禅师远在南洋,不明其中经过,以为太虚大师要将传统僧服改为类似俗家的服装,于是他撰文强烈反对,主张采用南传佛教的黄色服装。


慈航禅师写了一封措辞激愤信件给太虚大师,声言大师如不采用他所建议的服装风格,他将反对到底,并将退出大师的“新僧籍”!


太虚大师为这封信啼笑皆非,先后两次复信给慈航禅师,向他解释僧服的沿革以及为训练班试设一种便服的用意:


慈航:

8 日函悉。你的耿直是可取的,但未将事理辨清、鲁莽言动是可耻的!一、谁说以俗服来代替?二、何处有新僧籍,你曾从何处入籍今要脱籍?这两项都是没根据的。三、《海潮音》上曾有一二人议改僧服,乃一二人的言论,我未置可否?你亦尽可向作文的一二人在《海潮音》辩论,既无所谓新僧籍,亦不应对我及《海潮音》言。四、试制训练班僧服,亦训练班僧在班时试用,往者救护队僧亦曾着大同小异之各队制服,仅可提为是否适当之讨论材料?未经一律规定。


慈航禅师耿直坦率,收到太虚大师的信件、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勇于认错。他将太虚大师的信札以及他自己写给大师的信,一字不易地刊登在《中国佛学》月刊《护法专号》上,并刊登启事,宣称以后将改名“可耻”,以此纪念太虚大师的教诲。


慈航禅师说:

诸位敬爱的读者们!慈航在民国十六年(1927)赴厦门南普陀寺——闽南佛学院——求学,那时是太虚大师任住持兼院长,前有慧觉、满智、惠庭,后有芝峰、大醒、亦幻,这几位法师,都是我的教师。这不消说,跑到新僧队伍里去,受过了新佛教的洗礼,把我从前顽固腐败的头脑,当然为之一变!


所以后来或追随大师(在南京创办中国佛学会以及佛教国际访问团)或自开炉灶(在安庆迎江寺创办佛学研究部和训练班以及仰光中国佛学会星洲中国佛学会等)莫不以师志为己志,虽无成绩可言,然为报答师恩,未敢片刻忘怀,堪慰己志!


近因《海潮音》月刊中,见有僧装改革诸文,思想未敢统一,为尊重大师起见,特寄函请示!后承大师谕,慈航除惭愧及感激外,今特披露于刊,以作关心僧装改革者,一好材料也。是非曲直,自有高明评判。


大师!我是一个顽童,说错了话,自己不知不觉,蒙大师不弃,念我无知,开示于我,弟子欢天喜地,顶戴受持,将可耻二字,作为毕生的纪念;今对全世界人士,向大师磕一百零八个响头,发露忏悔!哀求大师弥勒度量,赦我的罪吧!


1947 年3 月17 日,太虚大师在上海玉佛寺圆寂,慈航禅师时还在新加坡闭关,得知大师逝世,悲痛异常,写了《应如何纪念大师》《由纪念大师来说到法舫法师回国的重任》等许多纪念大师的文字。

慈航禅师日用的信笺上时常印着“以佛心为己心,以师志为己志”。他对太虚大师的崇敬,完全是出于其一片至诚。


这就是黄衣僧——慈航禅师,他是青年僧伽仰慕的楷模,人间佛教的急先锋,南北传佛教交融的先行者,台湾第一位成就月身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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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本性禅师,福州开元寺方丈、泰宁庆云寺住持)

编辑:唐雪凤 责任编辑:李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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